导读：一、外资零售业在华投资的股权结构特征及变化趋势 我国零售业对外商开放的时间较晚，１９９２年上海八佰伴的开业标志着中国零售业对外开放的序幕正式拉开。当时我国政府为了保护国内零售企业的利益对外资进入实施了诸多的限制，其中就包括
一、外资零售业在华投资的股权结构特征及变化趋势 我国零售业对外商开放的时间较晚，１９９２年上海八佰伴的开业标志着中国零售业对外开放的序幕正式拉开。当时我国政府为了保护国内零售企业的利益对外资进
入实施了诸多的限制，其中就包括了不准许外商在中国设立外商独资零售企业，而且
对中外合资或合作经营零售企业的股权结构也做了严格的限制，要求中方必须取得５
１％以上的股权等。在这些政策的限制下，外资零售业进入中国一般都采取了与国内
企业合资或合作的方式进行①。如麦德龙就是与上海锦江集团组成合资公司的方式进
入中国的。沃尔玛在我国设立的购物广场、山姆会员店和社区店也均以合资的形式出
现。在中国扩张速度最快的家乐福更是如此，在我国已有３０多个合作伙伴，而且在
不同地区、不同城市选择不同的合资伙伴。据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显示，到２００４年
底我国外商投资的连锁零售企业门店总数为２０２４个，而外商独资的门店数为４９
个，在外商投资的零售门店总数中的比重不足４％，而独资的门店在营业面积、销售
收入等方面的份额就更少了，仅占１％左右。可以看出在２００４年以前，合资和合
作经营是外商在我国投资零售业的主要类型。?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为履行《服务贸易总协定》的承诺，我国政府在２００４
年底取消了外资进入中国的股权、区域、数量等各种进入限制，中国零售业迎来了全
面开放的新时期。外资正以更大的规模、更快的速度进入中国零售业，同时部分外资
零售企业呈现出“独资化”倾向。外商对已设立的合资店，开始增资扩股、逐步收购
中方股权，将其改造成独资企业，而在新设立连锁门店时，大多直接选择独资的经营
方式。如２００５年２月易初莲花在济南开出了第一家独资超市，２００５年９月以
近１亿港币的代价实现了京津地区的独资化，随后又在上海、广州等地进行独资化经
营。同年、家乐福购买了昆明店、新疆店和长沙店的中方股权进行独资经营，而新设
立的温州店和海口店注册时就标明了独资经营。百盛、华润、乐购、百安居等跨国零
售企业也正加紧收购内资企业进行独资化经营。? 二、交易成本视角下跨国零售企业“独资化”倾向的原因 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直接投资选择合资或独资经营的诸多理论解释中，最有代表性
的是交易成本理论。该理论主要有两类不同的观点，一类观点强调采取合资方式对跨
国公司是有利的。Ｒｅｙ ａｎｄ Ｔｉｒｏｌｅ （１９９９）证明了跨国公司采
取合资方式可以减少有偏差的决策。Ｃｈｅｎ， Ｓ－Ｆ．Ｓ．，Ｈｅｎｎａｒｔ，
Ｊ－Ｆ（２００４）发现对于最初进入东道国的跨国公司来说，合资是最好的选择，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合资公司为跨国公司提供了一种有效的学习方式，跨国公
司在与东道国合作伙伴的共同工作中能够逐渐熟悉当地的社会经济环境。另一类观点，
则是从实证结果中得出合资方式并不是一种有效的股权结构。Ｚｅｉｌｅ（１９９７）
指出越来越多的美国跨国公司愿意取代合资伙伴，因为拥有１００％股权可以获得更
多的收益。Ｈｅｎｉｓｚ（２０００）、Ｇａｔｉｇｎｏｎ ａｎｄ Ａｎｄｅｒｓｏｎ
（１９８８）说明了跨国公司到东道国直接投资采用合资方式有很高的政治风险，因
为当地企业受到东道国政府过多的干预。? 根据交易成本理论，跨国公司在海外市场的股权结构选择就是跨国公司对目标市
场控制程度的偏好（Ａｎｄｅｒｓｏｎ ａｎｄ Ｇａｔｉｇｎｏｎ，１９８８），
是跨国公司综合考虑了各种影响因素后的最终抉择。对零售业而言，影响零售业股权
偏好的具体因素包括了市场机会、市场开放程度、政治与经济环境的稳定性以及东道
国对待外资的政策等外部因素，而且还包括了要素成本、专有知识、企业文化差异等
内部因素。? 跨国零售企业进入中国的时间并不太长，最初进入中国大多数选择的是合资或合
作经营方式。笔者认为即使当时我国政府没有对外资零售业股权结构进行限制，外资
也会采取低控制的股权结构。首先因为外资最初对我国的各种法律制度不了解，也不
熟悉如何与我国各级政府打交道，对中国居民的消费习惯、消费方式也不甚了解，跨
国公司选择与我国企业合资经营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熟悉我国社会经济环境，减少投资
失误；其次，我国市场发育不完善，对零售业实行有限制的放开，存在一定程度的市
场失灵问题，对于初次进入中国的零售企业而言，外部风险成本要大于合资公司内部
的交易成本，选择合资经营减少了最初投资的风险。另外，零售业虽然属于高度竞争
的行业，没有进入壁垒，进出自由，但是零售业却具有一定的地区垄断性②。跨国公
司选择与我国当地企业合资经营，就可以占有国内企业所具有的地缘优势，迅速在我
国站稳脚跟。? 在我国政府取消了外资进入的股权限制后，外资零售业迅速出现了“独资化”倾
向，这种股权结构的调整反映了外资在华经营战略的重大变化。按照Ｍｉｈｉｒ Ａ．
Ｄｅｓａｉ， Ｃ． Ｆｒｉｔｚ Ｆｏｌｅｙ，Ｊａｍｅｓ Ｒ．Ｈｉｎｅｓ
Ｊｒ．（２００２）的解释，由合资到独资的股权结构变化，实际上就是组成合资公
司或建立独资公司的交易成本变化。跨国零售企业在华投资由合资转向独资，就说明
了跨国公司内外部因素已经发生了变化。首先就外部因素而言，我国市场发育趋于成
熟，零售业已处于完全开放的新格局，海外投资者对中国的信心不断增强，外商预期
到在中国的投资风险降低了，因而倾向于独资经营；其次，近年来中国经济持续稳定
的发展、人均可支配收入不断增长，市场规模日趋扩大，为零售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
的市场机会，外商投资的预期收益呈现出增长的趋势，愿意采取独资经营。另外，还
跟零售行业特性有关。零售业投入的有形资产相对于制造业要少得多，投资单体所需
资金较少，外商承担的风险就小，这也就促成了外商倾向于选择独资经营。? 从公司内部而言，随着环境变化独资经营交易成本的减少而合资经营交易成本的
增加对外商选择独资经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一方面，跨国公司在中国经营几年
后，逐步建立了与政府、供应商等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网络，这样企业外部的交易
成本就有降低的可能，促使了外商抛开中方合作者独资经营③；另一方面，由于中外
双方在经营理念、经营目标、管理手段、企业文化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经过几年的
合作与经营，内部冲突不断增加，使得合资公司内部交易成本增加。在经营目标方面，
中方合作伙伴关心的是合资公司在当地的利润，而跨国公司关心的则是全球利润。如
沃尔玛在中国的投资布点，并不在意销售份额提高了多少，以及投资收益率提高了多
少，而是通过完善在中国的采购体系和销售网络，保持在全球化经营中的竞争优势，
而中方合作者则更关心引进外资后当年实现的销售额、利润率等短期指标，在企业文
化方面，中外双方差异较大。Ｈｅｎｎａｒｔ，Ｊ－Ｆ（１９８８）运用交易成本理
论分析了外资到东道国投资若地理和文化距离大，将面临较大的信息成本、协调成本。
目前在我国扩张速度最快的、投资规模最大的前２０家外资零售业中，欧美国家占半
数以上，欧美企业与我国内资企业在价值观、信仰、生活和思维方式等诸多文化传统
方面都有较大的差异。由于文化不相容，合作伙伴之间的协调成本随之增加，从而使
得交易成本出现上升趋势。合资企业内部协调成本增加，迫使跨国零售企业逐步实现
独资化。? 三、跨国零售企业“独资化”的负面影响与对策 按照股权结构理论，随着企业的外部环境和内部条件的变化，股权结构是要相机
变化的。一般来说，在东道国投资环境改善、经济稳定增长、预期收益增长的条件下，
外资会出现“独资化”倾向。但是，从东道国的角度来看，外资的“独资化”并非总
是有益的，如果把这种股权结构的变化放到整个国民经济发展中去认识，就可以发现
外资零售业“独资化”对我国零售业的发展存在许多负面影响。? 第一、“独资化”是对中方合资者利益的剥夺。由于在投资的不同时期，企业的
经营风险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在投资的初期，企业对当地市场状况、消费者接受程
度都不完全了解，经营风险较大，外商为了规避风险，采取了低控制的股权结构，让
中方承担了大部分的风险。随着合资公司经营活动的展开，消费者对商店逐步认可，
企业的业绩稳定上升，合资企业度过了亏损期而进入了经营收获期。这时外商以扩大
经营规模，增加连锁门店等为由，追加投资，尽量扩大在合资公司的股权比重，使得
中方利益严重受损。? 第二、新设立的独资零售业将对我国本土零售商产生更大的冲击。由于外资零售
业经营规模、技术装备和管理手段等方面比我国内资零售业具有优势，一旦外资抛开
中方，实施独立的经营策略，外资的优势将会进一步凸现出来，必然会抢占内资零售
企业的市场份额。? 第三、在某些经营业态上形成垄断。目前，虽然外资零售业在我国的投资总额并
不太大，销售额占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也并不太高，但是跨国零售业在大
型超市、大卖场、购物中心等先进业态上已经占有绝对的优势。外资新设立的独资零
售门店，仍以连锁经营的大型超市为主，这使外资在新型业态上的覆盖率进一步提高，
甚至在某些地区造成垄断，限制了本土零售业的发展。? 外商不断提升独资经营比重，已经对我国零售业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那么，我国就有必要思考在ＷＴＯ原则下，我国政府如何对国内零售业进行适度保护。? １．制定进入管制措施。我国政府在继续实施外商投资零售业政府审批制度的同
时，对外商投资单体规模加以限制，以减轻外资对本土零售业的冲击。首先可以考虑
建立在东部地区新建１００００平方米以上的零售门店、在中西部地区建立５０００
平方米以上的零售门店需由全国专家委员会投票通过的制度，其次，在商业发展规划
中，按照城市中心、地区中心、社区中心和邻里中心等层次分别配置商业网点。外商
投资的业态选择应服从各地政府制定的商业网点规划，而不能任意选择经营业态。? ２．制定保护中小零售商的政府管制措施。由于大型连锁店向制造商大规模采购
商品能够得到大幅度折扣，享受到价格优惠的零售商就可以压低销售价格使中小零售
商生存困难。外资零售企业进入中国后，为了扩大市场占有率采取了各种价格歧视策
略如搭配销售、剪票式降价、优惠折扣、季节性降价、返还式降价等定价方式，使中
小零售商无力与之抗衡。因此，我国政府应尽快出台反价格歧视的法律，以切实保护
中小零售商。
零售业倾向独资
